我兒時所有的回憶只有「餓」 二十八年前,當唐蓉揣著借來的一百美元和天真爛漫的美國夢首次踏上這片土地,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美國第三大黨自由黨在科羅拉多州的主席,更沒有想到自己會作為自由黨的代表被提名參加美國參議員競選。她滿心盼望的不過是怎樣學好英語完成學業,怎樣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怎樣在新大陸成家立業。這個活潑倔強的四川姑娘不懂政治,她只有從小到大飢餓貧窮的記憶和在中國「被管來管去很不舒服」的逆反心理,「到美國就自由了」,她興奮地想。 唐蓉出生在一九六四年的四川成都,餓死幾千萬人的「大饑荒」剛剛告一段落,可是對於普通的中國家庭這並不等於「飢餓」已經結束。「我們一大家人每個月只有兩斤肉的限量,餓得沒辦法就自己養兔子,可是兔子養大了總有感情……後來我舅舅就抓耗子來吃」,多年以後唐蓉回憶,「來到美國以後我最喜歡逛美國的超市,那麼多眼花繚亂的商品啊,看著就享受」。唐蓉在中國的全部記憶幾乎就只有「餓」,可是這並沒有影響學校灌輸給她「崇拜毛主席」的狂熱。毛澤東死的時候,唐蓉十二歲,她以為「天都塌下來了」。不過她很快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中國恢復高考,可以考大學了!要想成為配給相對優越的「國家幹部」,唐蓉們唯有考上大學一途。終於,她如願以償考上了復旦法學院並在畢業後留校成為大學教師。 後來在美國有人對唐蓉說,你其實天生就是一個LIBRATARIAN,只是你以前一直不知道而已。唐蓉確實不知道,那個時期的她也還根本不懂何謂自由的真義。可是她天生是一個四川人,「人家都說我們四川人是第一個反抗的,也是最後一個投降的」,唐蓉笑言。唐蓉天性活潑開放,在復旦的時候,大家都叫她小辣椒。可惜黨性很強的系黨委書記很看不慣這棵小辣椒的張揚。「你怎麼可以去和學生跳舞?」「你怎麼可以…」…… 這樣也要管,那樣也要管,唐蓉實在受不了了,她覺得她在中國再也待不下去,她必須逃。 廿年一覺美國夢 經過一段時間的曲意偽裝,唐蓉終於「改善」了跟黨委書記的關係,獲得同意赴美自費留學。「剛到美國的時候很苦,英語不好,上課都要錄音才能勉強聽懂,兩年以後才能跟上課堂辯論。然後結婚、生孩子、帶孩子、跟先生去香港工作、再回美國工作…… 這麼多年都是圍繞著生存和家裡人打轉,沒有考慮過政治,直到2000年我突然被公司解僱」。剛收到解僱通知的時候唐蓉懵了,但也就是被解僱以後唐蓉才真正擁有了自己的時間,她一邊嘗試建立自己的公司,一邊開始學習美國的民主政治。正巧有朋友介紹她去給一位州議員做實習助理,她在這裡遇到許多遊說團體,不由得開始思考:這麼多遊說團體都是各個利益集團僱傭的,可是我們普通美國公民沒有金錢也沒有時間來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件事給唐蓉刺激很大。與此同時,她在社區委員會服務,並擔任了特許學校的父母管理委員會的主席。所謂特許學校,是介於公辦學校和私立學校的一種政府撥費但交由私人經營的學校。類似唐蓉的許多父母由於不信任政府辦的學校,寧可將孩子送到父母管理委員會可以自主選擇教材和選聘校長與老師的特許學校。唐蓉就親自解僱了一個不能讓父母們滿意的校長。這些基層管理經驗大大鼓舞了她「自治」的熱情。 唐蓉原本因為小政府的理念加入了共和黨,並且兩屆投票都投給了小布什。可是小布什這八年她看到的卻是政府越來越擴大,政府介入教育,政府監視公民…… 於是她怒而退黨,夫婦倆一起改宗自由黨,開始積極參加自由黨的活動。2012年她成為自由黨全國代表的一名赴拉斯維加斯參加自由黨全國大會,並擔任了當時自由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GARY JOHNSON的地區協調員。2013年,民主黨控制的科州謀劃立法將槍支彈匣從三十發限制到十五發。唐蓉大為震驚,認為這樣單方面的不公平限制是違憲的,是對守法公民的巨大威脅,她義憤填膺地走進聽證會去作證。她對聽證會說,我是從中國來的,我到美國來是尋求自由;在中國,人民不能夠擁有槍支所以政府可以為所欲為,而美國是自由的國家,為什麼你們現在反倒要限制公民的權利而不是政府的權力呢?你們對美國民眾講不要有槍是為你們好,聽上去怎麼就像中國共產黨跟我們中國人說的話一樣呢?隨後她在NATIONAL REVIEW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文章回顧了她一九八九年在電視上看到的天安門:中國市民跪求士兵不要向學生開槍。她問,如果中國也有《第二條修正案》,如果中國人民擁有槍支,那麼我們除了跪下是不是還有其他選擇來保護學生呢?這個故事對美國讀者頗有震撼。2014年,自由黨州委員會鼓動她參選州議員,對自己的英語流利程度尚無足夠信心的唐蓉被「趕鴨子上架」到處去做活動。每到一處,她告訴聽眾她在中國的經歷,她為什麼要來美國,又為什麼要參加美國的競選…… 她收到許多熱情的掌聲,也收到了6.4%的選票——作為一名與民主黨和共和黨候選人競爭的新秀,這已經是很不俗的成績。2015年她在州黨部做了幾個月MEMBERSHIP DIRECTOR後順利當選科州的黨主席。今年三月,她又順利獲得自由黨科州參議員候選人的提名,十一月的投票將見分曉。在競選活動中她對選民感慨道「我到美國經過二十幾年漫長的路程以後,才清醒過來,才在政治上成為一個自由思考的人。你們以前不知道我,因為我以前還在睡覺…」 Lily4liberty.com 醒來的唐蓉鬥志昂揚,她製作了自己的網站,到處去演講。 她主張有限政府,她認為政府的角色應當是保護個人權利和自由,保護私人財產,保衛國家安全。 她堅信個人權利至上,個人只對個人負責。 她反對政府加稅來彌補負債,她主張用消費稅取代所得稅。她反對政府主導醫療健保。 親見中國市場自由化後高速發展的她相信政府應該完全放任市場自由,政府在經濟領域唯一的責任是保護產權、裁決糾紛、確保合同得以執行、為誠信貿易提供保護。 她堅決捍衛持槍自由。她贊成大麻合法化。 身為第一代移民,她希望改革現在這個合法移民不得不比非法移民等待更漫長時間的移民政策。 她支持強大的國防和外交不干涉。她認為美國應當撤銷對專制國家和神權國家的軍事和經濟補助,換以自由貿易。 莫將美國變中國 唐蓉是在中國出生和長大的,成年後才來到美國。在中國大陸,普通人沒有參與政治決策的可能,但是這不等於他們不會形成自己的政治觀點和政治思想。唐蓉在中國大陸的經歷對她現在的政見顯然有極大的影響。 她說,「我很愛中國人民,很愛中國文化,很愛我們中國的語言。可是我們的制度不民主不自由。我們從小被洗腦要愛黨,從小被教育要服從,從小被告知個人奮鬥是可恥的。我在美國加入自由黨以後越來越體會到,個人自由才是最崇高的。我的權利,不是國家和政府給我的,而是我天生擁有的,誰也拿不走的。可是,今天的美國卻越來越像昨天的中國。今天的自由黨就像以前的共和黨,今天的共和黨就像以前的民主黨,今天的民主黨就像以前的共產黨。整個美國越來越左。共產黨和社會民主黨人士已經滲入了民主黨,美國政府現在做的事越來越接近《共產黨宣言》,這是很可怕的趨勢」。唐蓉將美國政府這個左拐的趨勢比喻為「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地調整,美國人民渾然不覺。 雖然美國仍然是自由世界的領袖,可是這樣發展下去會怎樣,唐蓉很憂慮,她不希望她滿懷希望來到的國家(美國)再變成那個她已經逃離的國家(中國)。「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我們不能回中國,我們也不能去同樣在社會主義化的歐洲和澳洲。假如美國淪陷了,我們將沒有地方可去,我們的孩子在這裡,我們只有這個國家可以奮鬥」,她覺得她有責任,為美國的將來,為下一代的將來,捍衛自由。「美國兩大黨都腐敗了,所以我們自由黨要站出來捍衛美國憲法的精神。我們這個黨雖然還很小,但是成長很快。小政府大自由的概念,相信從政府管制一切的中國出來的移民都會有共鳴,我希望大家都來支持我」。 許多中國移民都還在忙於生計,美國華人在政治上還是一個很薄弱的少數族群。唐蓉出來參選聯邦參議員,也是希望給華人和華人後代作一個榜樣,「我們已經是美國公民,我們需要關注美國的大事」—— 沒錯,因為無論在中國還是在美國,政府的決策都和我們每一個人息息相關,而任何政府,都永遠不可以信任。 首發《縱覽中國》
自由亞洲電臺 · 中國透視(2016-08-06)極權主義與威權主義 —— 共產中國與中華民國
自由亞洲電臺 · 中國透視: 極權主義與威權主義——共產中國與中華民國 主持人: 陳奎德 座談人: 王雪笠音頻鏈接: 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zhongguotoushi/panel-08052016105118.html/m0807panel.mp3 網頁鏈接: 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zhongguotoushi/panel-08052016105118.html
從美麗島和七〇九看民國法治精神和中共「依法治國」
從美麗島和七〇九看民國法治精神和中共「依法治國」 雪 笠 2016年8月2日 · 紐約 · 澳洲齊氏文化基金會第九屆推動中國進步獎頒獎典禮 主辦方原本建議我講講民國法治精神和中共依法治國的對照,不過這個題目很大,我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並且法理的分析聽眾聽起來也很枯燥,所以我還是講幾個歷史故事吧,從這幾個故事來管窺何謂法治。 七〇九大抓捕兩天後我在華盛頓一個智庫的會議上旁聽到一個提問,提問者介紹了剛剛在大陸發生的七〇九事件和幾十年前在臺灣發生的美麗島事件,然後結論說「中國正在走進美麗島一樣的黑暗時代」。這句話顯然來自余傑的文章「中國走進了美麗島時代」,當時這句名言在大量場合被廣泛引用。 余傑這個比喻的本意我相信是一種樂觀的期待,可是我對那位提問者的解讀還是忍不住有一點好奇,難道他以為中共統治的大陸不是一向都黑暗而是才「走進黑暗」嗎?難道七〇九之前中共統治的大陸還不如蔣經國時代的臺灣「黑暗」嗎?難道說極權的中共才開始「退步」到國民黨當年的威權時代嗎?難道習近平是在向蔣經國學習「迫害人權」嗎? 不過既然大家都將七〇九喻為美麗島,我覺得也不妨更細節地比照一下,看看我們究竟離美麗島有多遠。 首先我們來看執政者和反對派當時各自的狀況。 美麗島這邊:剛剛還政於民的國民黨正在沾沾自喜完成了孫文從訓政到憲政的遺命,就被共諜和共軍裡應外合攆到退守臺灣,每每想到匪諜就如驚弓之鳥、針芒在背,痛定思痛,決定戡亂時期須非常措施,不暫緩憲政重回訓政不足以防禦中共滲透。於是,臺灣戒嚴期間有兩大不自由的禁區,一曰共產主義,一曰臺灣獨立。但同時呢,憲政畢竟是國民黨的終極目標,所以地方自治和地方選舉並沒有停步,國府一九四九年12月才遷到臺灣,中共正虎視眈眈地要跨海打過來,就在這樣的戰爭應急待變狀態下,一九五〇年台灣照樣選縣長市長、縣議員市議員、省議員,一九六九年又開始開放補選中央層級的立法委員。美麗島事件的參與人黃信介32歲就當選了臺北議員,40歲成為立法委員,康寧祥31歲當選臺北議員,34歲成為立法委員,林義雄36歲成為臺灣省議員,張俊宏39歲當選臺灣省議員,呂秀蓮34歲當選國大代表…… 這些都發生在美麗島事件之前,他們都是作為國民黨外的反國民黨的人士參選和當選並且事件發生時都還在任期中。 再看七〇九:2015年中共已經穩坐大陸政權66年,這66年的前三十年,大陸人民只有高呼毛主席萬歲的自由,後三十年只有悶聲掙錢的自由。維權律師雖然多出自體制內,中間也只出現了幾個零星的前人大代表,而人大代表的監督權哪怕和臺灣戒嚴時期相比也是個笑話,這個笑話有一位跟黃信介呂秀蓮等人一起投身美麗島遊行的本省豪傑黃順興可能體會最深。黃順興從1950年就成為臺灣大名鼎鼎的的民主鬥士之一,國民黨情治單位長期指控他勾結共匪,可是他毫髮無傷,在白色恐怖中,在黑暗的戒嚴期,三次當選臺東縣縣議員,兩次當選中央立法委員,並選上臺東縣縣長。1985年(還在解嚴之前)他大膽地、徹底地逃離國民黨的統治,從常住地日本繞道美國來到大陸定居。中共統戰部邀請他、習近平的爸爸批准他做全國人大委員,他一路做到常委,並且以投下人大第一張反對票而聞名。可是他這個在國民黨統治下養成的動不動就「反對」的習慣在大陸很不合共產黨統治的時宜,讓「主人」很難看。譬如有一次他想要對三峽工程公開發表意見,大會主席就不理他,他還不懂事,非要自己站起來發言,結果他一開口會場的音響馬上消音,他扯破嗓子喊也沒幾個人聽得到。中共極力統戰的台灣民主英雄尚且如此待遇,大陸維權律師的政治地位又如何能同美麗島的當事人相提並論呢? 我們再看時代背景和政治環境:美麗島事件發生的時間是一九七九年。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六日卡特突然宣佈中美斷交,轉而承認中共偽政權——這可能是中華民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之一。由於美國對臺灣至關重要的軍事和政治影響,蔣經國總統為防範國家安全意外,連下三道緊急處分令,最後一道是將正在進行的中央民意代表選舉延期舉行。也就是1978年末那一次立法委員選舉暫停,延到國家情勢略趨穩定後的1980年再選。在那之前,中華民國在國際上風雨飄搖前途未定,黨外反對運動也因此更加風起雲湧,藉中美斷交一案挑戰國府的既定國策,同時反對選舉延期並走向街頭運動。當時國民黨稱美麗島事件為高雄暴力叛亂,美麗島參與人則稱為高雄起義,為什麼叫起義?因為遊行的數千民眾都是手持木棒上街的,在遇到防暴警釋放催淚彈的時候是用木棒磚頭和酒瓶還擊的,並且勇猛地襲擊了附近的警察局,史稱第二個「二二八」,衝突之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反觀2015年的大陸,習近平的中國夢做得正酣,國內剛剛收拾完一大票黨內異己,國外頻繁出訪,老牌帝國主義國家也恭恭敬敬鋪上紅地毯。雖然有我們這些人譬如高律師這本書唱衰它的雜音,表面上也還算歌舞昇平。就在這樣中共荷包鼓鼓揚眉吐氣的「盛世」,一小撮不自量力的維權律師不過是幫人打官司維權消災,又沒有抓起傢伙上街起義,談不上有多大威脅,可是他們簡簡單單地坐在家裡就莫名其妙地被抓起來了。 我們再看美麗島事件之後,整個審判是公開透明的,全程新聞一路跟蹤報道,為美麗島當事人辯護的律師也沒有一個失蹤。而在七〇九,為人辯護的律師們成為被捕入獄的當事人,至今還不能同代理自己的律師會見。 為什麼七〇九和美麗島會有如此的不同? 因為民國即便在戰亂、訓政和戒嚴期間,也還秉持著民國初建時奠定的法治精神,有一本從大陸帶來的迄今為止最完整最優秀的中文法典——《六法全書》,有一部主權在民、無分男女階級黨派一律平等的《中華民國憲法》,有一批堅持原則的獨立的法律精英,有一個不動搖的終極目標:憲政共和。然而在淪陷後的大陸,憲政被中斷,民國法治也被中斷,六法全書被廢,代之為中共版本的「依法治國」。 這個「依法治國」是不是「法治」呢? 何謂法治?法治有幾個要素, 譬如,紛爭不是任意解決而是由法律解決。這就要求法律具備普遍性,明確,沒有內在矛盾,可預期(不可以是出於政治需要的任意解釋),並且為公眾所知曉。中共制訂的法律,民商方面雖然翻版了很多民國法條,但由於它自身不能自圓其說的統治邏輯,很多東西它不敢從民國的法律里抄,尤其是刑法和行政法,所以在大陸讀過法律的人都知道,中共的法律到處都是含混不清自相矛盾的漏洞,按上面的要求看完全不及格。 更重要的要素是,法治要求法律高於政府,當然更高於黨派。法治將國家、政府、政黨、政治領袖都置於其規範之下;在法治框架下,法律首先約束政府,遏制絕對權力。同時法治要求的法律制度,一方面要具備普遍、明確、穩定、可預期、公開等品性,一方面需要通過立法、司法、行政的一系列制度性安排來保障,而這些制度性安排中最重要的就是立法、司法、行政各自獨立的分權制衡。 可是中共的「依法治國」明確表示「法治」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甚至要「把黨的領導貫徹到依法治國全過程和各方面」。那麼請問,究竟是法高一尺還是黨高一丈呢?治國的依據究竟是法律文本還是黨的意見呢?這究竟是「法治」還是「黨治」呢? 再者,依法治國首先要依據的根本法是憲法,可是中共制訂的憲法開宗明義就確立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主張中國各族人民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由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指引。接著又說國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可是這些人民不是被領導著的嗎?領導者肯定比被領導者有權力嘛!國家這一切權力不就還是屬於黨的了嘛!而且人民的權力要如何行使呢?緊接著第二句就限定了「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機關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可是人大不也是跟人民一樣需要黨來領導的嗎?這個國家權力不還是由黨在行使嗎?我們平常批評中共黨法邏輯關係混亂,一邊說各政黨都必須接受法律規範,一邊說黨領導法治,儼然凌駕於法律之上,自相矛盾。其實仔細想想,貌似我們有點冤枉他們啦,因為這些法條繞來繞去,言下之意,黨就是法嘛,難怪黨可以領導政府或者說黨就是政府,難怪黨可以領導人民或者說黨才是人民我們都不是人民,從這個角度看邏輯就繞通了嘛—— 黨就等於法,黨自己立法,自己解釋,自己執行,這,就是社會主義「法治」。 顯然,這樣的「法治」不是法治原義的「RULE OF LAW」,而是「RULE BY LAW」,是法管、法制,是用中國共產黨組成的政府,藉由中國共產黨制訂的法律、規章、制度來管制中國的公民。習近平有沒有比他的前幾任更重視法律呢?有!他相當重視法律,所以他上任以來就玩出好多新法的花樣,而這些新法都是他有針對性地壓制異己的工具,他完美地繼承了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法家」思想。 既然黨領導法,黨自己立法自己解釋自己執行,黨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制訂出各種口袋罪來對付給黨添了麻煩的維權律師,譬如偽證罪/辯護人妨害證據罪、擾亂法庭秩序罪、洩露案件信息罪、洩露國家祕密罪、誹謗罪、尋釁滋事罪、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等等。維權在中共的法典里就等於妨害(黨對)社會的管理秩序、等於妨害(黨的)司法、等於尋釁滋事、等於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有了這些兜底的口袋罪,維權律師不但無法為當事人聲張權益,就連自己的權利都無法保障。 大陸在民國時期,律師可以完全不鳥法官。這個事實,眾多曾經為被國民黨政府起訴的中共領導人物上庭辯護的左派名律師們,均以其當時的親身行動予以了證實。除了名律師可以無所畏懼,普通律師也一樣。上海曾經有一位程孟明律師因為一張欠賬單向法院控告郵電總局局長,法院判他敗訴後他繼而控告法官瀆職,昂首闊步、振振有辭。這些律師如此生猛,不是大膽,而是自然。因為民國有一個法治的環境給了他們在面對法官時的體面和尊嚴,他們不需要懼怕政府不需要哀求法官,他們可以不理會政治壓力而獨立執業,沒有哪個政府官員敢危及他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今天的大陸呢,律師敢跟法官叫板而不遭到報復嗎?這不是因為今天的律師比民國的律師缺乏勇氣,而是因為今天的律師只是被黨視為司法遊戲的一環、視為司法工具之一,只能依附於政府和執政黨才能生存。一些不甘於此的律師試圖衝出生天,他們先認可中共的法律,不挑戰立法的根本,先在司法的環節儘量爭取正義,逐漸地來突破缺口。這樣的考慮不可謂不現實不苦心積慮。然而他們成敗的變數仍然依附於執政者的開明與否——因為中國大陸不僅僅司法不正義不獨立,立法更加不正義不獨立。立法不明,司法何彰?所以中國維權律師們十數年來的全部抗爭輕輕鬆鬆就被習近平新制訂的幾個口袋罪給收了進去。 我們再回頭看美麗島。現在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在發行《美麗島》之前,黃信介、康寧祥、張俊宏等美麗島當事人還辦過一本雜誌叫《臺灣政論》,這本雜誌有一篇最著名的文章,出自當時的黨外大佬現在的獨派大佬邱垂亮之手,題曰《兩種心向》。這篇文章宣傳,台灣人要想當家做主只有兩條路,第一要武裝起義推翻國民黨的獨裁政權;第二要團結起來奮鬥爭取早日和祖國和平統一。這裡的祖國還不是日本,是當時還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中共統治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武裝起義,以及跟中共「和平統一」,這樣的宣告何其威武!國民黨政府一看,這簡直就跟中共的口氣一模一樣嘛!那個時候的臺灣還沒有「民主進步」到今天這樣可以任由一個沒有合法註冊的「臺灣民政府」每天升日本國旗唱天皇萬歲,自主發行身份證和護照並且招募自有軍隊,「因循守舊」的新聞署自然認為這些言論嚴重涉嫌「觸犯內亂罪及煽動他人觸犯內亂罪」,因此依據「出版法」予以《臺灣政論》停刊一年的行政處分。注意,是行政處分,處分不過一年。我們再看大陸,毛時代且不提,就看看709前後這兩年,維權律師在中共劃定的法律框架內步步小心不踩邊線,就已經鋃鐺入獄!《炎黃春秋》字字心血努力勸諫改良,就已經被永久停刊! 可見,以高智晟律師和七〇九律師等人為代表的中國維權律師,其處境遠比美麗島當事人險惡艱困;也因此,他們戴著腳鐐跳舞的勇氣更加可貴,更加悲壯。他們陷入的悖論和困境也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思考的話題:下一步,怎麼辦?
對歷史真相的自由獲取是政治文明不可或缺的先決條件
「如何解決六四問題」 對歷史真相的自由獲取是政治文明不可或缺的先決條件 在「紀念『六四』27週年國際電視連線會議」上的英文發言 雪 笠 (Adela Lan) 2016年6月3日,華盛頓 (中文意譯) 二十七年前,我還在上高中,但我已經儼然一個,根據我校校長事後的描述,「興奮異常」、「上躥下跳」的「中學生領袖」。某一天的家庭聚會上,我熱情洋溢地談起在學校和街頭激動人心的經歷以及中國貌似正在走向的美好願景…… 所有人當中,唯有我爺爺皺著眉頭,沉重地對我說:「你呀,你根本不知道中國共產黨可以幹出多麼可怕的事情來…」 —— 這是我記憶中,自一九四九年就收拾雄心、陷入沉默的爺爺,唯一一次評論國事。 不出數週,坦克就在槍聲和哭喊聲中轟隆碾過了天安門廣場。我震驚了,正如在座各位一樣。我們震驚不已,因為我們完全沒有料到,「中國人民解放軍」會用真槍實彈來對付我們——「人民」!可是為什麼「不會」呢?所謂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向人民開槍、屠殺中國人民的事蹟,此前不是已經發生過成百上千次,歷歷在目、斑斑在冊嗎?只不過,我們當中的一部分人已然遺忘,另一部分人還茫然無知。 可是我爺爺知之甚詳。他預見到大屠殺,因為他早已目睹過更暴虐更恐怖的屠殺。實際上,天安門屠殺並不是中共最殘暴的罪行,甚至,文化大革命也還不是中共最血腥的罪行。中國共產黨犯下了太多令人發指的罪惡,太多太多遠甚於此的罪行,只不過,我們或是拋諸忘川,或是尚無從知曉。 如果我們已然知曉這些罪行,事情會否有不一樣的的走向?在一九八九年,如果我們已經對中共的黑暗歷史具備更清晰更深刻的瞭解,我們會否設計出更有效的戰略和戰術?我們會否作出更明智的決策? 我們無法改變過去,無法修正過去,也無法否定過去,但我們可以從中學到教訓。 由於1989年的這段經歷,我開始癡迷於研究歷史;從6月4日天安門槍聲響起那一刻起,我開始認識到:對歷史真相的自由獲取,對一切歷史真相的自由獲取,是政治文明不可或缺的先決條件。 直面六四屠殺的真相顯然是中國走向政治文明無可迴避的先決條件之一。然而,二十七年過去了,時間已經將我們磨礪得面目全非,一九八九年的黑色傷口卻還是原樣,橫亙在原地。她是一個禁區:不能被提及,不能被記起。今天的年輕一代對天安門屠殺幾乎一無所知,正如當年我們八九一代對中共更早的累累罪行幾乎一無所知一樣,這都是因為中共無時無刻不窮盡所有力量來掩蓋和塗寫歷史真相。 可是,我們需要真相;我們需要癒傷;我們需要解決的良方。但誰來開啟這一切呢?經過1989年的悲劇,我們已經再清楚不過,中共永遠不會主動跨出邁向真相與和解的一步。必須,由我們來引領這一進程;必須,由我們來採取行動! 正因於此,「公民力量」策劃了「六四申遺」。我們必須將六四銘記,使其不可磨滅。這不是一件輕易的任務,或將經年累月,但我們必須堅持,因為我們的努力不會白費:「六四屠殺檔案」的建立,無論是否能得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加持,都是我們必須承當的責任,都是富有價值的努力。同時,透過我們持續的呼籲和遊說,我們將不斷地將真相揭示給世人和中國人民,不斷地提醒世界、警醒世界,要對中共政府保持警惕。最後,我們這一努力將為其它瀕臨湮滅威脅的黑色記憶樹立典範——無論是文革的記憶,大饑荒的記憶,還是1949年中共奪權後數不勝數的慘酷屠殺和數不勝數的英勇起義的記憶…… 所有這些都必須作為世界記憶遺產被牢牢銘記,永不磨滅。 我們的祖父母輩從戰爭、饑荒和迫害中存活下來,並且保存了他們那個時代的真相。現在,該是我們的職責來捍衛真相和傳播真相。六四問題的解決,以及其他所有類似問題的解決,必須從真相的自由獲取開始,從歷史真相的自由獲取開始,必須從歷史真相的傳播開始,從你開始,從我開始,從當下開始,從現在開始! (原英文發言) Free Access to Historical Truth is a Prerequisite for Political Civilization Adela Lan (雪笠)’s Remark on the 27th Anniversary of the Tiananmen Massacre June 3, 2016, Washington D.C. It was 27 years ago. I was in high school. But I was already active in the 1989 movement. One day, at a family gathering, I gave a “speech” about my exciting experiences and[…]
Free Access to Historical Truth is a Prerequisite for Political Civilization
Free Access to Historical Truth is a Prerequisite for Political Civilization Adela Lan (Xueli Wang)’s Remark on the 27th Anniversary of the Tiananmen Massacre June 3, 2016, Washington D.C. It was 27 years ago. I was in high school. But I was already active in the 1989 movement. One day, at a family gathering, I gave a “speech” about my exciting experiences and how hopeful China seemed to have become… Among the entire audience, my grandpa was the only one who did not applaud. He responded with[…]
自由亞洲電臺 · 中國透視(2016-02-07)台灣大选之後 中華民國何去何從
自由亞洲電台-中國透視專題節目 主持:陳奎德 台灣大选之後,中華民國何去何從 嘉賓:王雪笠 2016年2月7日 聽 錄 稿 陳奎德:今天我們討論的主題是台灣大选之後,中華民國何去何從。我們今天請來座談的是王雪笠女士,她是《公民議報》的主編。王雪笠女士你好。 王雪笠:奎德老師好,聽眾朋友好。 陳奎德:大家都知道2016年的台灣大選已經結束了,民進黨蔡英文女士當選總統,民進黨同時獲得了立法院大多數的席位,國民黨遭遇了慘敗。立法院席位不到1/3,很多人就此認為傳統的國民黨已經結束、中華民國也危在旦夕。實際上在大選前期,袁紅冰教授就出了一本書《中華民國祭》,他是祭奠中華民國的,認為中華民國已經要結束了。各種各樣的意見都有,我們先請雪笠女士來談談你覺得這次大選是不是宣告了中華民國已經走上了窮途末路,還是說你覺得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王雪笠:我覺得中華民國她的出路分為兩個,一個是在台灣,一個是在大陸。首先說台灣,如果說一次政黨輪替就可以意味著對一個國家的終審判決,那麼台灣的民主就稱不上成熟的民主。正常的民主國家都有個政黨輪替的鐘擺效應,從這次開票的結果看,雖然從2014年起就不斷有太陽花、反課網、周子瑜這些事件將統獨認同炒到了一波又一波的高度,有很多首投族青年投給了民進黨,蔡英文的票也只漲了80萬而已,至於立委,那個票數差異常常只有千分之幾,周子瑜一個國旗事件就足以讓風向全變。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在南投國民黨立委票全贏、總統票大輸,這是很奇怪很分裂的事情。說明什麼呢?國民黨表面是被民進黨慘敗,實際上是輸給了自己,國民黨自己路線原則的模糊和政策的不確定性讓支持者無所適從。首先馬英九在財政經濟上的一些改革得罪了一大批鐵票和淺藍票,九合一選舉前我就聽說有一些藍營選民的團體有意要懲罰他;這次總統大選,朱王臨時換柱又惹怒了深藍的選民,也是說要用選票來懲罰國民黨。但是國民黨失去的這些票並沒有投給蔡英文,而是整個投票率縮水了10%。所以說國民黨還是有捲土重來的元氣的。 陳奎德:對不起打斷一下。據說國民黨實際上黨員真正的數量目前還是要比民進黨要多一些的,所以並不是說國民黨完全就(不行了),剛才雪笠女士談的這一點很重要:投票率下降了10%,這不是一個小數目,這是一個很大的數目,表現了國民黨內部對馬英九的執政不滿還有諸多包括洪秀柱事件等等的影響,使得國民黨這次敗的比預料的要兇。但是是不是中間還有些其他因素,雪笠女士請繼續剛才話題。 王雪笠:剛才說,她(國民黨)還是有捲土重來的元氣,當然也需要她自己努力,而只要國民黨和泛藍陣營繼續捍衛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在台灣也就氣數未盡,怕就怕國民黨繼續輸給自己,繼續輸給自己的不自信——好,這是在台灣(中華民國在臺灣的出路)。但是我們既然說中華民國氣數未盡,為什麼國民黨選敗以後,深藍恐懼、深綠興奮,都是說國民黨會不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中華民國會不會從此消失? 陳奎德:有不少輿論這樣認為。 王雪笠:這種輿論非常多。可是蔡英文這次贏得的是中華民國的總統選舉呢,但藍綠都一致認為她選勝以後中華民國危在旦夕,為什麼?因為蔡英文的慶功會不見一面國旗、因為新的執政黨雖然參加中華民國的選舉卻從來不認同中華民國。這是很奇特的。我們看臺灣大選的同時,美國也在大選,可以看到一個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美國的兩黨政見分歧再大,也不會去爭論:我們要不要叫美國? 陳奎德:這個國家認同的問題,實際上是從國民黨開放報禁黨禁一路下來,幾次大選開始由國民黨當政後來是民進黨政黨輪換,後來又是國民黨上台,現在又是輪換…… 過去,這個所謂的國家認同一直是核心問題,大家覺得一個民主制度,國家問題是個框架性的問題,因為民主制度競爭只會在一個框架之內,在國界範圍之內,在框架之內才有意義,如果這個框架都有問題,大家都互相不認同的話,這就有問題了,過去長期以來大家覺得台灣民主最大的問題在這裡。但是前些年大家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慢慢的淡化了,慢慢出去了,慢慢討論到內部政治了,而且中華民國大家也沒有否定她的存在了。但是現在看來,剛纔王雪笠女士講的非常有意思,現在這個國家認同的問題又冒出來了,這個是大問題,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據你的觀察,這個國家認同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王雪笠:我認為這個國家認同的問題一直在,它只是隱藏起來了,您看像服貿、貨貿…這些看上去是經濟話題,其實都和統獨話題有關。 陳奎德:當然。 王雪笠:一般的民眾,關心不關心統獨?九合一大選的時候我在台灣,每次打的我都問出租車司機,問他們「馬英九兩岸政策親中你們是不是不滿意」,他們說兩岸政策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收入到哪裡去了,經濟下滑了,我的收入下滑了。但是經濟下滑的原因是什麼呢?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他們關心的就是,你把收入給我提上去就好。這是一般的老百姓的想法,但是引導民意的(人),她會把民意引導到統獨問題上,因為這個話題是最方便炒作的,最容易引起民眾認同的。民族主義這個東西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是最方便去操作的一個題目。青年最容易激動起來,所以青年票因為統獨問題基本上都會倒向民進黨這邊。 剛才您說的那個問題,我很有同感。我一直想寫篇文章,太懶了沒有動筆,就是,在沒有達成一個一致的國家認同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是可以達成一個成熟的民主?這個問題我還在思考當中。 陳奎德:這個問題恐怕還是得看時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會保持的一個問題。剛才雪笠這個觀察,我最近沒有去台灣,但是你到台灣做了比較細緻的觀察,我覺得這個問題是存在的,而且在最關鍵的時間點,比如大選,或重大的國家危機的時候就會冒出來,這個問題看來是沒有真正解決。大家知道馬英九先生他的想法是:這些問題都慢慢過去了,統獨問題都慢慢過去了,國家認同問題都過去了,現在關鍵是要把老百姓的生活搞好,那麼我們就永遠當政…… 他的集中的想法就是老百姓平時的生活,確實也正如你所說的這和老百姓平常流露的想法似乎是比較一致的,所以他就覺得這個方向他是抓對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沒有解決,特別是太陽花運動和很多事情,大家發現,這個問題根深蒂固地潛在底下,平常也許看不大見,但是一到風吹草動、一到國家危機的時候、大選的時候、決定國家命運的時候,還是要出來。這個問題看來是沒有完全解決,這個問題如何解決,我覺得恐怕要等待歷史機會。 我想這次台灣的政治競爭,大中華民族主義很顯然在台灣這地方必然地、毫無疑問地會敗給台灣民族主義。台灣本土意識實質上就是一個新台灣的民族主義的確立、逐漸建構的過程,這是他們要建立一個新國家的過程。這個問題過去雖然民進黨因為各種各樣的國內國際的原因,沒有把它喧嘩起來,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看來還是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王雪笠:是的,恰好昨天我在《議報》上發了一篇征文啟事:在國民黨這個兩岸關係的緩衝器被拋棄掉以后,英派和鷹派(蔡英文和習近平)對撞在即,在兩岸主政者的引導下,兩岸民眾的兩種民族主義,中華民族主義和台灣民族主義越來越走向激烈和對抗,這個時候,我們兩岸的溫和的民族主義者要如何自處? 這兩種民族主義,誰是誰非分得清楚嗎? 我們說這一個狹隘,另一個就不狹隘了嗎? 我個人是相信全球化的Internationalist,我最嚮往沒有國家、沒有民族的大同世界。但是現實還沒發展到那個高度,你認為你沒有,人家也會給你貼標籤。所以我並不認同自我貶抑的逆向民族主義和自我幻想的虛無民族主義,我尊重溫和的民族主義,但是我不喜歡任何極端的、鼓吹對立的民族主義,不管你是統派還是獨派。 讓我感到危險的是,現在有個趨勢:反共變成反中、制度對抗變成民族主義的對抗,這個時候我們很容易喪失理智。而且在臺灣這兩個民族主義的對抗,不會僅僅侷限在臺灣,大陸勢必會被捲入。試想十幾億民粹對兩千萬民粹——死傷未可知。 陳奎德:下一個階段大家都會觀察到這個形勢,肯定會有一段非常微妙的時期:蔡英文上台當政以後,確實如雪笠女士所說,習近平和蔡英文他們兩個個性都相當強,雖然蔡英文表面上顯得還比較溫和,但是她骨子里,因為她實際上是台灣兩國論諸如此類的談判者操作者等等,她是有她一個比較固定的想法的。所以說目前,這個問題在國內的島內的大中華範圍內的甚至在全球範圍內都會凸顯出來,這個問題(兩種民族主義)的衝突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而且不要忘記,中國大陸看起來,那些鷹派軍官說要打,實際上對他們來說一打基本完蛋,但是也不能否認有這樣一股力量,大陸出現政治危機有可能從這個東西(民族主義)中尋找一個解決危機的一個出路,這個可能性不能說不存在。這個要看我們下一個階段的觀察了, 王雪笠:我覺得我們做政治上的沙盤推演,不能抱有僥倖心理,必須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陳奎德:台灣目前的狀況,大家都恭賀台灣民主又一次勝利,第三次政黨輪替,已經走向了看起來形式上比較成熟的一個兩黨政治的模型,已經建立起來了。我過去也寫過一篇比較長的文章,關於台灣兩黨政治的模型已經開始建立起來,它是有很多優越之處的,有很多長處的。但是骨子里還是有一個國家認同的問題和它所連接到的整個大中華區域的民族主義對抗。在中亞地區甚至世界格局,臺灣大選也是各界都關注的焦點,因為台灣不僅僅是台灣問題,涉及到亞洲走向包括中國近年崛起中的強勢咄咄逼人開始向外輸出所謂硬實力軟實力這樣一個過程中,台灣是夾在中間的一個重要因素。考慮到這裡,中華民國的前景是讓我們非常擔憂的事情。但是我個人并不是象悲觀主義者例如袁紅冰認為的那樣,中華民國就完了,但是中華民國的國運怎麼樣才能真正起來,我們是不是還是要啟動真正的中國的法統上的討論,這個問題我覺得是越來越緊迫了。雪笠,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雪笠:我這次看到這本書和其他的一些輿論,我覺得很奇怪的是:為什麼大家這麼急于要為一個憲政民主的中華民國送葬,而不是先去為極權的中共送葬? 現在中國有兩個法統。一個是中華民國——有兩個勢力想消滅她,中共想消滅她,台灣民族主義也不喜歡她,但是中華民國在歷史和現實上她都是存在的,她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兩個法統一直有競爭,而我們從常識就很容易看(比較)出他們的合法性: 首先我們從兩個法統的源頭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文本有反憲政的本性(它是一黨專政的,開篇就說出來了)、对宪政意识形态的破坏,完全沒有反對派參加的制定過程,制度上沒有任何中國現代憲政傳統的痕跡…… 這些都注定了中共在歷史上不可能獲得憲政法統的合法性,儘管她坐擁暴力機器,也不足以產生憲法權威。所以對於現行中共憲法,我向來不太有所謂護憲或者修憲的興趣。因為,比憲法條文更重要的是立憲過程。在未來總會開始的立憲和選舉過程當中,爲了防止權威真空導致的動亂,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深厚的憲政淵源來賦予人民對游戲規則的信心。這個憲政淵源的代表當然就是中華民國憲法和她在臺灣的實踐。直到今天,她都是最具備統治權威和最具有廣汎參與性的憲法。整個中國,現在還找不到任何一個成型的制度能與中華民國憲法競爭在中國憲政過程中法統上的合法性。 陳奎德:對,你剛才說的這點非常重要。大家都知道,包括國內普通人、知識界和國際社會,都越來越認為中共現在的統治已經落入一個相當危機的時刻。看起來好像還很財大氣粗,似乎還在做各種推演甚至想滅亡台灣的中華民國…… 但是大家知道它的政治危機、經濟危機都在加劇,遲早的事情,這個歷史性的轉型一定會到來。這個歷史的轉型一定會到來,當然就會有各種競爭,中共經常在說,你們沒有任何的替代性的政治力量,所以你們根本不足為道。但是大家知道,第一個,從東歐蘇聯情況來看,所謂沒有替代性政治力量出現是因為你中共不允許它存在、用強力壓制、在萌芽狀態就把它消滅掉,當然你這樣是倒因為果。即使是這樣,蘇聯東歐的轉型過程中,替代性的轉型力量發展是非常快的,在民間長期積累的政治力量可以非常快地組織起來。再一個,最重要的是,中國情況和他們不同,中國一直有中華民國的法統,不能說是不存在,她一直存在,只是她管轄的區域因為戰敗后到台灣,管轄區域縮小,但是從來沒有消亡過。這個法統存在,而且她的合法性在現代的世界是越來越正當越來越合法,特別是經過蔣經國先生解除黨禁報禁走向憲政民主整個的民主轉型以後,她的合法性越來越強固。雖然她在一個小島,與大陸本土面積完全不成比例,但是就合法性資源、長遠的道義性來說,她並非沒有競爭力,而且在將來各種競爭力量出現的時候,這個我認為絕對是力量最大的,或者說最具有組織形態的,她本身就長期存在,100多年的架構的支持,所以說她在這個競爭的場域中應該是具有最重大的政治能量的。我覺得這是幾乎毫無疑義的。我不知道您的看法?未來如果中國開啟轉型,當然開啟這步非常困難,但是一旦開步,中華民國的傳統一定會進入競爭場域。我不知道您的意見如何? 王雪笠:我是民國憲政派,我們民國憲政派的核心思想主張就是:恢復中華民國,回歸1947年的憲政之路,是未來中國轉型最便捷、成本最低、最切實可行的方案。 為什麼呢? 第一,恢復中華民國憲法是繼承中華民國一百多年來制度文明的積累,這個積累不僅僅是從臨時約法到46憲法的文本演進,還有在臺灣六十多年的行憲實踐和試錯的積累。這個很重要。這麼一個成熟的憲法如果讓她擱置不用,等於白白浪費了這一百多年的艱苦努力和珍貴經驗。 第二,中華民國憲法是學習和研究了西方憲政之後,將憲法規則和民族性格融合,植根於本土的產物,是我們中國自己的、寶貴的本土憲政資源。恢復她,不需要重複已經完成了的學習過程和本土化過程,可以大大降低轉型成本,提高轉型效率。 第三,憲法文本的設計不難,但憲法不止是文本設計,不是說把中共的憲法改掉一點就OK了。憲法要得到共識,要得到尊重,必須具備相當的權威。我剛纔講法統的時候分析了為什麼中華民國憲法是目前最具權威的憲法。那麼這麼一個最具有權威的憲法,恢復她,自然可以減少制憲衝突造成的政治成本和社會成本。 第四,中華民國憲法延續的是中国一百多年來追求自由憲政的理想,她不是一黨一派的私有財產,不是說這個是國民黨的,那個是什麼什麼的…… 她代表的憲政目標也不是一黨一派的追求,而是所有中國人得而複失、未竟成功的目標。 所以說我們要把她撿起來。她既連接中國古老文化傳統,又融匯現代國家民主憲政的要素,她是救中國免遭崩潰的最佳途徑,也是最有利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方案。 陳奎德:對,我想你總結已經相當的全面了。但有些人可能會說這一次的大選,使得中華民國這個框架,中華民國在台灣越來越沒人提了,或者說這個身影已經越來越淡化了,或者說中華民國在歷史上已經面臨重大危機。是有一定的危機感,但是我想,中華民國自從她的成立1911年辛亥革命1912年正式建國,我們要看到她經歷重大危機已經有好幾次了:袁世凱稱帝是一次重大危機,但北伐戰爭後確立了慢慢向現在過渡的方式(雖然中間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再後來,日本人的侵略使這個國家面臨生死存亡也是一次非常重大的危機,這些都過來了,然後1949年是一次更大的危機,整個大陸被中共席捲而去,於是中國的歷史走上了一條大的歧路,這個歧路走了60來年…… 但是中華民國仍然存活下來了、仍然存在而且還在台灣。(中華民國)遇到非常大的危機已經好多好多次了,剛才說的是最主要的幾次,都過來了,那麼這次我不認為就超越了歷史上的那幾次危機。超越了1949年危機、超越了1937年抗日戰爭的危機,超越了袁世凱稱帝的危機嗎?我覺得都不如那些危機來得兇狠,所以我們認為這只是某種政黨輪替的鐘擺也不是不恰當的。過去選舉的時候大家已經看到了,在台灣這個地方進行政治競爭,台灣的本土民族主義一直會占上風的,但是我們要擴大我們的眼界,這個政治競爭將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一定會擴展它的地理領域。一定會,這是毫無疑問的,尤其是中共如此殘暴的統治,它(中共)自己也感到危機四伏的時候,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競爭場域擴展),我覺得(中華民國)這個危機並沒有超越歷史上的幾次危機。我不知道您覺得如何?這次危機不會是生死存亡的危機,不過就是幾年七八年十多二十年風水輪流轉的事情? 王雪笠:從您剛才說的政治場域來看,政治場域不是封閉的,不是一成不變的。我舉個例子:當年蔣中正為持久抗戰佈局,把四川作為大後方,中央軍要入川,四川的軍閥不是都心甘情願的,因為人都是自私的,而且日本還沒有全面侵略,他們還沒有感覺到威脅。但是八年抗戰,全國各地的難民湧進來,政府要兵、要糧,四川各方面負擔之沉重,四川的父老都毫無怨言地承擔了。所以,還都南京之前,蔣中正在告四川同胞書裡面,將四川譽為第二故鄉。 陳奎德:要注意那個時候,各軍閥都有各自的利益和算盤。但是抗戰興起以後,國家危亡關頭,很多人慢慢內遷到四川以後,我們注意到,那些軍閥例如劉湘這些都有非常好的表現,他們都捐棄前嫌、投入到抗日的洪流中,在那場抗日戰爭中間,四川人是做出了重大犧牲的。那些軍閥也都做出了各自的貢獻。 王雪笠:是。我們拿四川和台灣來比,那台灣可能更難一點。49年政府遷台,把台灣作為反攻大陸和復興中華民國的基地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會要這麼多年。可能也是以為八年十幾年就可以反攻回去了。我雖然不是台灣本省人,我也能想象,要一個省來承擔一個國家的傷痛,承擔幾十年,如果沒有極其艱苦卓絕的理想來支撐,人多少都會疲倦。而且台灣有一個遺憾,她本身有一道歷史傷痕,就是日據產生了一個國家認同的混亂,對這樣的犧牲就更缺乏諒解、更難以承受。 即使現在我都還遇到有成都人抱怨王缵绪當時引中央軍入川,但假設那個時候四川軍閥們自私一點,不讓中央軍入川,甚至和日軍夾擊國軍,日軍就會放過四川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今天臺灣和中華民國和中共的關係也是一個道理。 我在網上,我們從04年到今天在網上經常遇到深綠的網民,普通的網民啦(比較情緒化),他們會說:你們國粉這麼喜歡中華民國,就趕緊把他撿走吧,我們台灣不要! 在我們看來呢,中華民國是歷史和現實都證明過的政治資產,她也曾經最大努力地保衛和建設過臺灣,如果沒有中華民國國軍的誓死捍衛、沒有中華民國在國際上的艱苦遊說,臺灣老早就是海南島了。但是如果臺灣真的覺得中華民國一無可用、說丟就丟,沒有關係,臺灣不要,我們大陸要;臺灣當草,我們當寶。中華民國經歷過的危機比這次嚴重的,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挺不過去! 陳奎德:我想,中華民國,剛纔我們談到,經歷了非常多的重大危機,1949年是最重大的一次,抗日戰爭也是非常重大的危機,等等,這些都挺過去了,而且它現在存活下來了,而且她現在成了世界上都公認的一個成熟憲政民主的體制下運作的國家。而且說起來似乎台灣的經濟依靠大陸,其實亞洲四小龍還沒有和大陸有任何關係的時候,台灣就已經起飛了,而且國民人均生產總值比大陸現在也高。所以要看清楚一個大的畫面:任何一個正常的人他願意在哪一個體制下生活?現在中華民國已經變成了比較成熟的、經歷了這麼多苦難后成長起來的、在世界民族之林裡面有相當重要地位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在東亞有某種典範性意義的一個成熟政體,我想她一定會挺過這一次難關,而且會發展的更加成熟。最後還有半分鐘,請說。 王雪笠:您之前提到袁紅冰先生寫的那本書,他的很多觀點我並不讚同,但是我們至少有一個共識,就是:中華民國應該回到大陸。但袁先生說他心目中可以回到大陸的中華民國「不是作為政治實體的中華民國,而是中國人心底由辛亥革命英雄史詩創建夢幻般的中華民國」。可是夢幻再完美,也還只是個夢幻耶,難道我們要回到一個尚未經過實踐的夢幻嗎,那和烏托邦有什麼區別呢? 我覺得辛亥革命之偉大,就在於革命成功之後,我們的前輩沒有停留在烏托邦的幻想,沒有停留在假話大話空話,他們認認真真地去實踐去試驗去犯錯去糾錯。我們熱愛的這個中華民國不是完美的,我正是因為她滿身傷痕才更熱愛她;比起一個飄渺的夢境而言,我寧可繼承一個經過無數次迂迴曲折無數次試錯糾錯的遺產,這個遺產雖然沉重,但正因為沉重,才值得重視,才值得承擔! 陳奎德:好,我們今天就討論到這裡,謝謝王雪笠女士,謝謝各位聽眾。 音頻鏈接: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zhongguotoushi/m0207panel-02082016115422.html/m0207panel.mp3
在金元紅潮中搶救六四記憶
2016年1月22日,深圳上市公司視覺中國宣佈,其關聯機構聯景國際將收購美國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於1989年創辦的全球第二大高端視覺內容版權供應商 Corbis Images的全部資產。這些資產包括Corbis的影像分部、照片庫,以及相關的版權內容。此次收購更覆蓋了Bettmann和Sygma 兩大全球知名自有版權圖片庫,擁有近5000萬張原版圖片、底片、印刷物等檔案,記錄了19至20世紀全球重大歷史事件,一九八九年六四天安門事件的現場照片以及著名的「王維林擋坦克」照片亦在其中。 據路透社報道,作為中國第一大圖片商的視覺中國還將與全球第一大圖片商Getty Images簽訂了另一份協議,由後者負責向客戶分發Corbis超過兩億份的照片、視頻和歷史資料。這則消息沒有前者引人注目,然而——Getty Images在中國的戰略夥伴正是視覺中國;Getty Images在中國的門戶Getty Images China(華蓋創意)正是視覺中國的子公司。換言之,這些珍貴圖片不止是版權落入視覺中國控制,這些圖片的分發,至少在中國地區,也將完全由視覺中國掌握。 視覺中國如此實力,究竟何許人也? 視覺中國是在2014年橫空出世,借殼上市的。他借的殼「遠東股份」也不一般,其前身遠東服裝集團是江蘇常州市早在1985年就由常州服裝集團、中國銀行江蘇信託諮詢有限公司、江蘇省國際信託投資公司、香港泛洲國際有限公司和香港僑通發展有限公司共同投資組建的最早的「中外合資」企業之一。1997年遠東即在深圳上市,2009年因長年虧損被標以退市風險,尋求重組。遠東的新控制人姜放和妻子羅蘭曾試圖轉型房地產、多晶硅光伏,均告不果,遂將視線投向文化產業。2013年廖道訓、柴繼軍、李學凌等十名一致行動人收購遠東實業股份,2014年遠東旗下子公司常州遠東文化產業有限公司更名為視覺(中國)文化實業發展有限公司(現係常州遠東文化的母公司),視覺中國正式注入ST遠東,成功重組上市。 視覺中國的業務發展和創建班子則是另外一路。 早在2000年,同是中國青年報記者的柴繼軍、李學凌和技術出身的陳智華發起了據稱是中國第一家的網路圖片公司Photocome(2005年更名ChinaFotoPress漢華易美),並獲得了中國百聯優力(北京)投資公司U1G集團董事長廖傑的投資(廖傑即廖道訓之子)。這之後,柴、李二人繼續在中青報任職,公司業務發展平平。2003年李學凌減持股份,從中青報跳槽到搜狐和網易。2005年柴繼軍從中青報辭職,2006年任職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圖片庫(ChinaFotoPress)執行總編輯。這個國務院新聞辦圖片庫也就是早在2000年就已經露臉的Photocome。柴繼軍這次可以說是奉命下海,專心供養CFP (ChinaFotoPress) 這個皇帝的女兒,而國務院新聞辦圖片庫集中版權圖片再分發的運作模式也正是今日視覺中國的雛形。 2005年UIG與Getty Images 合作,成立華蓋創意;2007年UIG集團再收購了雷海波在2000年創辦的視覺中國創意設計社區;2011年UIG集團將旗下的漢華易美、華蓋創意、視覺中國整合為視覺中國集團(CFP),也就是現在的視覺中國(Visual China)。 從以往的材料可以看到,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圖片庫是由國務院辦公室出資全權掌控的直屬機構,作为媒體傳播的數字圖片平台(五州圖片庫),為各級政府新聞辦公室、企業、機構提供活動策劃、新聞發佈、形象宣傳等服務;而對外則稱為: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圖片庫(ChinaFotoPress)。顯然,柴繼軍作為實際執行人,他代表了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的利益,也就是由中國國務院幕後出資運作的代理人,是通過標準的商業化包裝對外界進行金元政治滲透的一個環節。 自2011年便擔任視覺中國董事長,2015年卸任但仍保留董事席位,並在這期間同時擔任IMG大中華區主席兼總裁的朱亞當,來歷也不尋常。早在1989年初,朱亞當便受國家科委派遣成為紐約銀行家庫恩的隨身翻譯,通過一場和國家隊球員的乒乓球賽,成功地將庫恩吸納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同年朱亞當移居美國,與庫恩在華爾街重逢,成為庫恩為中共在美公關的親密搭檔。 視覺中國的前三大股東:吳春紅、吳玉瑞、廖道訓,其中廖道訓和吳玉瑞是夫婦,吳春紅也很可能是吳玉瑞的親戚。而視覺中國的創始金主、現任法人董事長廖傑正是廖道訓的兒子。廖傑、廖道訓、吳玉瑞、吳春紅等人於2015年又收購了香港上市公司中國智能交通集團。這廖姓又是五百家中的哪一家?耐人尋味。 六四的圖片落入這些人的掌握,前景如何,不言而喻。 強盜和流氓發財以後都是要裝扮成紳士的。中共在修改歷史洗白自己一途,一向不遺餘力。一部民國史、一部抗戰史、一部內戰史、一部鎮反史、一部文革史……都已經被中共塗改得面目全非、七零八落。而隨著老人逐漸凋零,那個時代的記憶也逐漸模糊,不能不令人扼腕長嘆!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有一個世界記憶名錄,目的是搶救瀕危的人類記憶、保護無可替代的文獻遺產。中國在中共的全面控制之下,世界在中共無孔不入的滲透之下,有多少有關中國的真實記憶瀕臨湮滅的危險!關於六四屠殺的記憶無疑是其中最值得搶救的一個! 所幸六四的見證者大多還在人世,當中共的金元政治手段已經從外交滲透到了商業領域,當中共試圖通過合法的商業手段來掩蓋曾經的犯罪證據,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中共越是倉惶隱瞞,我們越是要同心合力,大力推進六四記憶的整理和申遺,因為,我們不能讓歷史湮滅、不能讓英雄落幕、不能讓正義塵封! 首發《縱覽中國》
「感謝中共玉成臺灣獨立」
「感謝中共玉成臺灣獨立」 雪 笠 2016年1月18日 2016年台灣大選前夜,一個原非大選主題的視頻突然在台島瘋傳:一位台灣小姑娘周子瑜因為在韓國的娛樂節目中手持中華民國國旗而被舉報為「台獨份子」,被迫發表道歉聲明,承認自己是中共定義下的「中國」人。這個視頻徹底激怒了台灣人民,尤其是與周子瑜感同身受的年青人,有報道稱,該視頻至少為綠營增加了五十萬票,堪比2004年的兩顆子彈,原本國民黨可以小勝的區域選情可能都因此翻了盤,更有不少泛藍選民質疑中共是否有意為綠營助選以達到最終消滅中華民國的目的。次日,大陸國臺辦發言回應,指稱周子瑜事件系島內政治勢力挑撥。 然而,國臺辦這個回應實在是虛弱無力,因為周子瑜事件無論是否出於「臺灣政治勢力挑撥」,背後的始作俑者都仍然是、並且只能是中共。 老一輩的臺灣人應該還記得,兩蔣時代的臺灣民眾,除了少數激進的臺灣獨立主張者,在異國他鄉都會很自然地自稱「中國人」。即使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的聯合國席位以後,「排我納匪案」更是激起中華民國國民同仇敵愾的心情,當時出品了大量「龍的傳人」、「我的中國心」等愛國歌曲。那個時代,臺灣才是當然的「中國」,是「自由中國」,是「文化中國」。然而,隨著中共加入聯合國以後對中華民國密集的外交打壓,隨著國際社會普遍認為「中國」指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不是「中華民國」,臺灣不得不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中國」? 臺灣人不得不重新衡量自己究竟是「哪裡人」? 今天,為了不被誤認為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哪怕是深藍的老人在外也很少自稱「中國人」了,遑論獨立意識高漲的年青一代? 可是,當臺灣退而求其次自稱臺灣以後,當愈來愈多的臺灣人不求反攻大陸只求臺灣獨立以後,中共又不滿意了。你講「中華民國」他說是「兩個中國」,你講「臺灣」他說是「臺獨」,中共心目中的「中國」只能是一個,那就是由他全權代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這顆紅太陽不僅不經大陸人民同意代表了大陸,還想要不經臺灣人民同意來代表臺灣。有哪個國家的人民在說出自己是哪裡人之前需要猶豫和思索幾秒鐘呢?有哪個地區的人民喜歡這樣蠻橫霸道的「祖國」呢? 周子瑜事件不是中華民國國旗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打壓的孤例,而是每一年都有多起發生在世界各地。國際外交場合的打壓且不論,民間活動中共也不肯放鬆:2004年法蘭克福國旗事件、2005年奧克蘭國旗事件、2006年泰國國旗事件、2007年以色列國旗事件、2008年意大利國旗事件、2009年韓國國旗事件、2012年倫敦國旗事件、2013年的張懸事件、2015年匈牙利國旗事件、2016年的周子瑜國旗事件…… 的確,被洗腦的大陸憤青常常誤以為中華民國的旗幟是臺獨旗幟而雞血上頭,然而,偉光正如中共,難道不知道「中華民國」是現代政治意義的「中國」的肇始?難道不知道青天白日滿地紅是自孫文始就代表「中國」的旗幟?難道不認識「中華民國」里的兩個字「中國」? 中共當然清楚。只不過中共的心境也頗為「艱難」。 早在戀日獨和本土獨出現模糊的反中求獨的意識前,先知先覺的共產黨就已經將臺獨綱領寫成了清楚的文字。當「萬惡的蔣介石政權」「盤踞」臺灣,中共為了「拯救水深火熱中的臺灣人民」,又全力為臺灣獨立事業輸糧輸血。從首倡臺灣獨立、支援臺灣獨立,到打壓中華民國…… 臺灣獨立的支持者暴漲,哪裡是臺獨領導者一己之力,中共首功絕對不可沒!今天中共動輒聲稱反對臺獨,莫非忘記了最早高舉臺灣獨立大旗的就是中共自己的同志?莫非忘記了自己曾經利用「臺灣獨立」來對付最危險的宿敵「中華民國」? 待到中華民國的威脅不如臺灣獨立的勢力強大的時候,就悍然毀盟棄友了?當初用馬列主義支持民族自決,現在用民族主義反對分裂,我們還沒看到中國分裂,中共就已然精神分裂! 臺灣有兩種人,統派和獨派。他們對臺灣的解讀有兩種:或者中華民國,或者臺灣國。可是中共兩個解讀都無法接受。遇到臺灣國,中共會外傷磕碰致死;遇到中華民國,中共會內傷服毒致死。現階段哪一個更可怕,中共很煎熬。因此,面對台灣,中共進退失據,左右為難,亂打一氣,最終只有將中華民國和臺獨都打成台獨來哄騙大陸憤青。 可是,如果支持中華民國與支持臺獨都被視為臺獨份子,那麼中共該如何定義台灣的人民? 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臺灣還能找到「同胞」麼?中華民國是目前大陸和臺灣之間唯一的關聯,難道中共真的希望臺灣換掉國旗、去掉國號,讓「中華民國」中的「中國」兩個字徹底消失在臺灣? 又或者,習大大什麼都不怕,武統就武統,外傷內傷一齊發作,大家一起猝死作罷。
美國之音 海峽論談 (2016 年 1 月 17 日 ):雪笠評論台灣大選
2016 年 1 月 17 日 美國之音 海峽論談 雪笠評論台灣大選(文字版回放) 冬寧: 昨天蔡英文成為臺灣第一任女總統,也是華人世界第一位女總統,請女賓談談感想? 雪笠: 作為女性、作為女權主義者,我當然樂見女性當政。尤其現在世界政壇有這麼一個陰盛陽衰的現象:緬甸的昂山素季、南韓的朴槿惠、美國的希拉里、現在又有了中華民國(臺灣)的蔡英文。歷史上,女性執政的政績也都還不錯,譬如中國的武則天、英國的伊莉薩白和維多利亞…… 可能是因為女性沒男性那麼好戰的緣故吧,她們都在和平的環境中建築了富強的盛世。我不知道蔡英文是不是好戰哈,不過我希望她可以延續女性的這一優勢,維護好臺海的和平,將臺灣建設得更富強。 另一方面呢,雖然我是女權主義者,我覺得也不必太執著(一定要選出第一個女性總統、第一個黑人總統等等)。政治選擇是要選最好的,不是選性別(或其他),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平等。 冬寧: 您怎麼看選後台灣的政壇格局? 雪笠: 這次投票率是 66%,比 12 年低了 10%,蔡英文得票與 12 年相比也只是小幅增長了 80 萬。我們看到綠軍是傾巢出動,藍軍又有很多賭氣棄權,這些流失的藍票加上宋楚瑜分走的藍票,藍營還是可以勉強跟綠營持平的。所以說國民黨雖然大敗,元氣還在,但總體已經是頹勢,再不努力挽救,會滑得更遠。 選戰結束後國民黨會分析得票,解析各自派系的實力。朱立倫已經辭任黨主席,洪秀柱、郝龍斌、吳敦義、王金平,都可能出來競選。比較諷刺的是,當初本土派逼宮換柱說是為了救立委選情,結果不但立委選情沒救到,支持王金平不分區第一名的基本都落選了,所以選後王金平在黨內的影響可能沒有我們之前 預料的強。 親民黨宋楚瑜呢,蔡英文很可能會用他來出任海基會董事長,因為宋楚瑜和習近平會過面,而且宋從阿扁時代就一直想要兩岸祕使這個位置,甚至可能是選前就談好的他出來分票的交換條件。問題在於大陸需不需要他? 民進黨勝選以後各個派系和外圍勢力的搶位戰會馬上展開,因為搶位置就是搶資源。值得注意的是時代力量拿下了 5 個席次,這意味著它將在立法院有自己的黨團,民進黨的政策面臨要被,比臺聯還激進的時代力量,綁架的困擾。譬如時代力量堅持要將「兩國論」寫入《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民進黨怎麼辦? 而且這次立法院綠委第一次過半,這意味著修憲成為可能(3/4 可修憲)。雖然想修憲的人未必敢立刻修憲,這都給兩岸關係和中華民國的未來增加了一個相當危險的變數。 冬寧: 民進黨執政以後,兩岸關係的走勢會如何? 雪笠: 蔡英文在勝選感言裡有兩句話:處理兩岸關係積極溝通不挑釁,這是說給大陸聽的;維持現狀是我對台灣人民國際社會承諾,這是說給美國聽的。但是蔡英文和民進黨的維持現狀,跟馬英九和國民黨的維持現狀,是不一樣的,甚至是南轅北轍的,因為目的不一樣、方向不一樣。 國民黨維持現狀是鑑於大陸的制度障礙,一旦大陸民主轉型,國民黨不排斥統一;而蔡英文維持現狀是迫於各種現實壓力,一旦沒有這些壓力,她是和李登輝一樣追求台灣獨立的。要看到她們既不願意和大陸統一,也不認同中華民國和中華民國的歷史,這是感情複雜的歷史認同問題,不是簡單純粹的制度認同問題。所以說蔡英文雖然也不會立刻宣佈臺灣獨立,民進黨執政以後一樣會簽服貿貨貿,一樣會尋求蔡習會,大陸的錢照樣要賺,但同時她也會和陳水扁那八年一樣,透過青少年教育和社會宣傳繼續去中國化,這一點,我相信習近平已經看明白。 其實臺灣的統獨爭鬥,一開始就是中共設的局,臺獨就是他扔給臺灣的一個皮球,讓你們互相去鬥,鬥來鬥去,他漁翁得利。蔡英文如果臺獨,他可以急統,來轉移大陸內部矛盾;蔡英文如果暫時承認九二共識,他可以再去給國民黨壓力,總之就要你們繼續分化,一步步吃掉他最害怕的中華民國。 我們再從美國的角度來看,台灣大陸美國之間有形成一個雖然是臨時的但是還算穩定的三角關係,他們之間取得了一定的共識來維持現有的和平。但民進黨一向是挑戰這個共識的,所以哪怕兩岸關係暫時不出現大的起伏,民進黨對兩岸關係的解讀也會成為一顆不穩定的炸彈,衝擊這個三角結構,令到各方面都 隨時提心吊膽。總之兩岸關係都會比馬英九時代退步,我是不樂觀。 冬寧: 選舉前習近平曾經警告蔡英文,如果不調整民進黨的兩岸政策,台灣會「地動山搖」。那現在民進黨選勝了,他會怎樣地動山搖? 雪笠: 大陸的反應要看蔡英文以後的動作。從昨天情況看雙方都釋放了善意,但這才開始。如果蔡英文採取隱性台獨,那麼大陸可能會先冷戰,近期還不會熱戰到地動山搖的程度。遠期不好說。 我有時候很懷疑中共到底希望臺灣的選舉結果是怎樣,因為他們經常做出一些矛盾的事情來我看不懂他是想幫誰,就像這次的周子瑜國旗事件,你說中共是蠢呢還是故意的呢?我只能猜想可能鴿派希望國民黨贏,鷹派希望民進黨勝。 很多人認為,中共不會打臺灣,不敢打臺灣。沒錯,短期看來,是。問題在於,中共想不想打臺灣呢?當然想!一旦他有機會有實力。而且習近平和毛澤東一樣是一個不循常規的人。他會做出什麼不顧後果的事來,我們不好預測。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可以地動山搖的建議要給習近平。習近平如果在電視機面前,請你搬好板凳聽清楚了: 我想請習近平、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共產黨的支持者們,捫心問一問: 你們是不是真心為中國好?你們是不是真心希望中國統一?臺灣現在兩大黨,民進黨如果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我們就不勉強了,中國國民黨總是中國的吧?共產黨說多黨制中國會亂,那好,我們一步一步來,你是不是可以先把中國國民黨請 回大陸來輪流執政?先試試兩黨制如何?國民黨這樣有上百年歷史和長期執政經驗的穩定大黨,我想中國不會亂。而且當初你們不是吵著鬧著要聯合政府嗎? 如果不肯輪流執政,那我們再退一步。你們不是追求一國兩制下的統一嗎?那是不是可以在大陸給國民黨一個省,用中華民國的憲政來治理一段時間,我們再比較一下人民更喜歡哪個制度嘛?再請臺灣同胞和大陸同胞一起來判斷和決定,他們願意在哪個制度下統一嘛?如果你們是為中國的前途考慮,而不是為 你們自己的權力和利益考慮,為什麼不可以走出這一步呢?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就不要說你愛中國!不要說你有中國夢! 可惜我量中共沒有這個膽量和氣度。有的話,我也會推舉習近平拿諾貝爾和平獎。 冬寧: 國民黨選敗以後,败选的国民党是能浴火重生还是会从此式微甚至崩解?您認為國民黨已經走到最後了嗎? 雪笠:政黨輪替是民主國家的常態,國民黨以前也不是沒有敗選過。但是從 96年到現在藍綠消長的趨勢來看,再經過 4 年或者 8 年民進黨的執政,藍營的優勢會繼續崩解,會處於更糟糕的外部環境,這也就更加要求國民黨必須奮發圖強、勤於內修,徹底反省,要思考如何爭取民眾尤其是青年的信任?如何在民 進黨治下,繼續在兩岸關係中發揮更大作用?以及我認為最重要的,要如何應對大陸未來的劇變? 我不認為國民黨會消失,畢竟國民黨底蘊深厚、人才濟濟。但是,就像吳漢老師剛纔說的一樣:會分裂。黨內的本土派會在敗選後更強烈地主張將國民黨徹底本土化。我也能夠體會他們這種心情,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國民黨再怎麼本土化,也不可能比民進黨和臺聯更加本土化。國民黨砍掉自己最悠久的傳統最優質的資產,去向對手靠齊,是丟掉西瓜去撿芝麻。這些年,民進黨是積極地引導民意,國民黨呢?只是被動地迎合,一邊迎合民進黨,一邊迎合共產黨,反而丟掉了自己最忠實的陣營。 當然國民黨如果要做這個選擇,我們也沒辦法阻止。國民黨在臺灣處境的無奈——金融時報昨天發表了一篇《最後的國民黨人》,我和那篇文章的作者一樣是深有同感,所以我從來不責怪他們。但是作者沒有注意到的是,大陸的國民黨人正在崛起。國民黨就算在臺灣無可奈何花落去,矮化成臺灣國民黨,中國 國民黨不會消失,中華民國也不會消亡;我們大陸的國民黨傳人,一定會將中國國民黨的建黨精神、中華民國的建國精神,重樹和永續。 柏毅: 您看台灣大選有什麼感觸? 雪笠: 14 年我去台灣觀摩九合一地方選舉,大家都說最別具一格的黑馬是柯文哲,我偏偏覺得趙衍慶才是我那次觀選的最大收穫。柯文哲是政治素人,但他不是小人物,他背後有強大的政商支持。趙衍慶才是真正的寒士,他不過是一名拾荒的榮民老兵,小時候跟著國軍從大陸來台灣,後來因為李登輝政府說不再反攻大陸了,他不同意,他不要升官要退伍,每天撿破爛睡公園,誰會想到他能夠去競選台北市長?並且拿到第三名的票數?我們可以看到,民主並不像中共宣傳的那樣只是金錢的遊戲,就連趙衍慶這樣底層的小人物也可以有他大膽的夢想,也可以藉由參選來表達他的政見,這就是台灣民主給大陸人民最生動的一課! 今年趙老伯又再接再厲參選立委,你們知道他五大政見當中有一條是什麼嗎?是反攻大陸!要和大陸反共的民眾一起搶奪兵器,收復大陸失去的國土。我們可能笑他這麼多年了還在做夢啊,但我聽了我想流淚…… 他這番話在網上傳開以後,網友狂推,很多人點贊和評論說:太佩服了!這才是正藍軍!這才是正 統的國民黨! 這是台灣這麼多年大選給我感觸最深,也令我敬意最深的人物。這位淳樸的老先生或許未必有政務官的經驗,但我相信他會是一名稱職的民意代表。我如果有投票權,我會鄭重投他一票。雖然趙伯伯這次沒有當選,但是,假如,假如在大陸的中華民國人民也擁有投票權,假如趙伯伯可以回大陸來選,我相信趙 伯伯一定會選上! 終場總結 雪笠: 我們前面討論了大陸會如何應對台灣的選舉結果;同樣,台灣也需要預備大陸未來的巨變。我想藉節目的機會分別給台灣兩大黨提兩條真誠的建議。 第一條建議給勝選的民進黨: 臺灣是一個島,不是一條船。逃不掉大陸,躲不開大陸,就要去面對大陸、正視大陸。問題只在如何面對?無論大陸是否民主化,大陸主流民意都不太可能支持法理台獨,這可能是少數同情台獨的知識分子和異議人士影響力再大也力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想懇請民進黨正視這個現實:沒有中華民國,台灣很難安 身立命。你們如果不想配合中共急統,中華民國的主體地位就只能鞏固,不能削弱。與其將台灣「去中國化」,不如將大陸「中華民國化」。 第二條建議給敗選的國民黨: (注:由於節目時間限制,給國民黨的建議未能說完,特在此補充完整) 我可以充分諒解你們在新的兩岸情勢、紅綠夾擊下不可能反攻大陸,也不方便像兩蔣時代那樣積極支持大陸人民反共,我都諒解。光復中華民國這件事由我們大陸的國民黨傳人來做,我們也不苛求你們有實際的支持。但是即便以後你們變作了台灣國民黨,即便只考慮台灣利益的長遠,大陸地區的民主化進程,你們也不能置身事外。你們至少可以做到的是,繼續維護好中華民國的國號,守住中國最後一片自由的土地,繼續提高台灣民主的質量,用精英政治來對抗民粹路線,用成熟運轉的民主憲政來爭取大陸十幾億民心,從這個角度來幫助我們,將中華民國的理念和火種播撒到全中國。 成功不必在我,功力必不唐捐。[…]
試析臺灣紅統的來路與去路
試析臺灣紅統的來路與去路 ——在「海峽兩岸形勢研討會:一國兩制還是一國良制」上的發言 雪 笠 (空 氣) 2015年10月12日 前面的發言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國兩制和一國良制孰優孰劣。問題在於,如何實現一國良制?可能在座體會都很深的是,在這條已經是異常艱難的路途,曾經誓言反共復國,傾全力支持大陸民主化運動的台灣深藍,原本應當是我們最堅定的同志,卻在弔詭的台灣政治情勢下,逐漸分化,甚至局部赤化。很多人批評他們因為利益而墮落了;我以為呢,利益可能是其中一個要素,但統派轉紅的動因,還遠不止這麼簡單。 我最初想到的題目是,試析臺灣紅統與大陸綠獨。再想想時間可能只夠談紅統,就改成了,試析臺灣紅統的來路與去路。等到我到酒店開始趕發言稿,我才發現這個話題還是太大,發言時間完全不夠展開,而且我還有很多問題沒研究徹底,還需要調查數據來修正補充,所以今天我僅僅就我四次去台灣和在網路社區接觸到的印象談一點粗淺的思考:他們為什麼從反共變得親共?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將他們拉回我們的陣營? 自從台灣解嚴,台灣的政治敘述就離不開統獨,統獨爭吵之熱鬧,甚至遠遠蓋過了具體施政的討論。一個台灣人的政治觀,差不多可以簡化為兩個坐標:統獨(兩岸關係)+ 制度(具體施政)。同樣,我們對兩岸關係和未來安排的態度,也可以簡化為兩個坐標:統獨(兩岸關係)+ 制度(根本制度)。這樣,我們就可以畫出四個象限來對號入座:(我本想放幾張PPT但臨時抱佛腳來不及做就省略了,反正大家也很容易想象) 但這四個象限還不足以精確描述台灣日趨分化的政治光譜。 獨派有急獨有緩獨,有建國派有歸日派,有激進獨有溫和獨。值得一提的是,溫和獨所拋出的「中華民國=台灣」的論述,獲得了一部分並不反感中華民國國號和國旗的淺綠甚至不少藍營分化出來的淺藍的認同,他們承認自己是華人,甚至不否認自己是歷史和文化意義的中國人,但他們認為大陸和台灣的關係就好似英國和美國,這群人常常被稱為華獨,我更喜歡叫他們「移民獨」或「民國獨」。同時,從藍營分化出來的另一批人,雖然內心高度體認自己是華夏子孫是中國人的事實,對中華民國的國號和青天白日紅的國旗保有相當深厚的感情,但因為不敢挑戰洶湧的獨派輿論,同時不堪國際上對中華民國的打壓,也支持「中華民國=台灣」,他們忿忿不平的是,憑什麼可以有兩個德國兩個韓國不能有兩個中國呢? 這樣子,統派就只剩下了藍統和紅統。 十二年前我和一批立志推動民國憲政復興的朋友第一次透過互聯網關注台灣大選,我們當時接觸到的和經常互動的,不是墨綠、赤綠,就是深藍,色彩分明,很少中間色調。那時候統派還是藍統的天下,至少在藍營大多數網民心目中,「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中華民國=中國」仍然是毫無疑義的目標。那些年我們看到台灣有人打五星紅旗的新聞,都只是不屑一顧地嘲笑:中共派到台灣的匪諜餘孽罷了,成不了氣候!哪裡想到,今天紅統竟然蔚為大觀。 其實台灣最早沒有紅統,只有紅獨。 通常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右傾的意識形態,分離主義則是左傾的意識形態。事實上,「兩個中國」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中共。我們都知道李登輝主張中國應該分成七大塊,其實毛澤東比他早幾十年,早在1920年就提出了要把中國分成二十七塊,他自己則至少將歷史定位瞄準到了「湖南共和國」的國父。中共在自己獲得政權之前,一直鼓吹各省包括臺灣的獨立,最早的臺獨綱領來自中共,最早的臺獨人士包括謝雪紅、史明、李登輝都是共產黨員,臺灣光復以後的228更是離不開中共的積極參與甚至領導。換句話說,直到中共把控中國政權以前,它都是支持甚至攛掇臺灣獨立的,等到自己「當家」了,就要「統一」了。(不難想象,中共一旦失去政權,恐怕又要高呼「獨立」的口號。) 有意思的是,同樣加入了中共並且奔赴大陸實習的史明和張志忠,(史明在潘漢年領導下從事情報工作,張志忠在延安加入了八路軍),回到臺灣後,一個成了臺獨理論大師,一個成了紅統的奠基人。 這個時期的紅統,是百分之百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體制的中共同路人,他們不是像林毅夫一樣投奔了大陸,就是像張志忠一樣在戒嚴時期被肅清或SHUT UP。(這些紅統的後代我還遇到過幾個,他們現在都是激進的臺獨。) 今天的紅統,成分就複雜多了。首先,如何定義紅統?我想,同樣有兩個指標:國號、制度。那麼就出現了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種,認同中華人民共和國旗號,認同五星紅旗。無論他是主張武統實現一國一制,還是主張和平進入一國兩制,都是毫無爭議的紅統,或者可以謂之「赤統」。 第二種,接受一國兩制,但還不能接受被「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主張國號各讓一步,取兩岸重疊的「中國」二字。 第三種,放棄對「中華民國」國號的堅持,接受「中國」作為國號;不提「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改提「和平統一中國」;還沒有接受「一國兩制」或者還沒有宣稱接受「一國兩制」。這一種,以新黨郁慕明和王炳忠為代表(我查證了一下,他們貌似還沒有公開表示支持一國兩制),在放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以後,準備用什麼樣的途徑實現「和平統一中國」,我還看不清楚,所以暫且歸在藍統和紅統之間的模糊地帶,稱之為「藍紅統」。 第四種,今年前往大陸參加閱兵的連戰等人,以及支持他或為他辯護的人,包括一開始反對他而後又表示諒解他的人。即便很多人還堅持中華民國的國號和民主憲政的制度,他們已經開始接受中共的歷史觀敘述,或者願意後退一步「共寫歷史」。這究竟是投降還是仿效中共以退為進的「國共合作」呢? 就假設有人是抱了後面的打算,我也敢斷言不會成功——歷史上的國共合作,沒有一次國民黨不是輸得當褲子,更何況今天國民黨愈加鬆散的組織結構和日趨模糊的意識形態,完全無法抵禦中共的統戰攻勢。 第三種和第四種,要不要算作紅統,我更是糾結。我心裡面認為他們已經紅了,而且一不小心就會紅得發紫了,但要說他們是紅統,我又心痛。因為曾幾何時,他們都是我敬重的前輩,都是反共的先鋒! 郁慕明曾經是全美中國同學反共愛國聯盟最為激進的右派學生,曾經是中華民國的最忠實捍衛者之一,為什麼現在連國號都願意改了?6月份我們才讚揚了他在臉書上回應要他滾回中國的獨派:「有骨氣的中國人,就是要把自由民主帶回中國!」,9月份他就義無反顧地出席了北京主持的閱兵。難道他寧肯做李宗仁也不要做蔣中正?經常揮舞五星紅旗的愛國同心會,很多大陸人可能想不到,其會長曾經是從毛澤東治下冒險逃亡到香港再輾轉到臺的反共義士,並組織過極右的中華民國反共愛國陣線。對於他們的突變,一般人解釋說是被金錢收買了,我不能夠完全同意,因為我也遇到太多在大陸全無利益可言的普通老兵,抱有同樣的態度。 除了現實政治的需要,這一塊我今天來不及講了,從藍統到紅統,這是怎樣的一條心路? 既然他們都是,或者曾經是三民主義的擁趸,我下面就試著從民族、民權、民生三個方面來探析他們觀點的演化。(在座如果有綠營的朋友,下面的話如果有所冒犯,請你們諒解,我必須站在藍統的立場才可以進行這個剖析。) 民族 通常認為統派和獨派的矛盾,在於一方要保持領土完整,一方要住民自決。有句傳言是,「寧予中共,不予台獨」,「先保領土,再圖民主」。但据我的觀察,對難忘清廷割地賠款恥辱記憶的深藍而言,「領土完整」固然重要,也不過是一個相對抽象的表象。舉個例子,有一位中華民國最有影響的前三位開國元勛的後人,,他是極其堅定的統派,痛恨臺獨,李登輝還是國民黨主席的時候,他差點利用自己的身份要帶炸藥包抱住李登輝同歸於盡。但是,他又極其推崇達賴尊者,談起自己作為第一名採訪達賴喇嘛的中國記者的往事就眉飛色舞,他完全諒解藏人渴望自治甚至獨立的立場。這說明,他雖然是熱愛中華民國的所謂「大中華」統派,並不是無條件地堅持「領土完整」,他對臺獨的憎厭並非來自對領土的執念。 真正令統派和獨派水火不相容的,是歷史觀(包括文化觀)的強烈衝突(這一點也論證了為什麼淺藍和淺綠可以走得比較近,因為他們的歷史觀和文化觀沒有多大差異),而歷史觀又決定了國家認同。 中國自鴉片戰爭以來的積弱、帝國主義的霸凌,是老一輩國民黨人揮之不去的屈辱。八年血戰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位列戰後四強,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光復被清廷割讓五十年之久的臺灣,頒行憲政,不料又被叛亂的中共戰敗。為了捍衛中華民國的道統和法統,大陸軍民轉進臺灣,一面繼續反共復國的事業,一面和本省人民一起胼手胝足把臺灣建設成三民主義模範省,使臺灣經濟飛昇,同時頂著「獨裁」的罵名,貫徹訓政理想,實踐地方選舉,為臺灣民主打下紮實的根基。這,就是藍統的歷史觀。他們深信,儘管大陸很大,臺灣很小,相較紅色中國,播遷臺灣的自由中國才是中華民族未來的道路,才是歷史的勝利者。 然而,臺灣解嚴以後,停止了一切反共教育,同時放開了對臺獨論述的限制,國民黨人驀然發現,他們又遭遇了一個「共產黨」(他們稱為「少年共產黨」),又一次步步敗陣、潰不成軍。他們不明白,他們為臺灣獻出了青春,卻一下子變成了「中國豬」、「支那狗」、「清國奴」,而一直把臺灣當作殖民地、把絕大多數臺灣人當作次等非公民對待的日本,卻被從未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年青人追懷、甚至為日本戰敗嚎哭;他們引以為傲的國旗被視為垃圾丟擲,他們為之自豪的中華文化被當作裹腳布唾棄。他們到死都想不明白,他們被傷透了心。 人說「遠香近臭」。每日被歷史觀截然相反的綠營用「去中國化」和「憶苦思甜」折磨得氣惱不堪的藍紅統,愈來愈覺得身邊的民進黨比遙遠的共產黨更可恨。這時候長袖善舞的共產黨遞上了橄欖枝,共產黨高明的統戰語言使還沒有直接吃過共產黨虧的藍統感覺,原來中共不像兩蔣描述的那麼猙獰?或者鄧小平以後的中共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毛匪時代的中共?胡錦濤對國軍抗戰主力的承認,更是增強了藍紅統對中共的正面印象。一邊是罵自己「中國豬」的皇民,一邊是言必稱「中國」的中共,藍紅統很自然地在國家認同上靠近了後者。其中的一部分,由於不滿國民黨的懦弱無能,甚至對「中華民國」也產生了動搖的情緒;與之同時,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中國」在國際上蒸蒸日上的強勢,撫慰了他們的落寞,使他們敬佩和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民權 我一直說,藍紅統的問題在於,他們把民族和民生放到了民權的前面。為什麼會這樣呢?首先,右翼保守主義的意識形態決定了他們對民主的追求持漸進的態度,不少人聽信中共統戰的謊言,將大陸的現狀誤讀為和當年國民黨一樣的「開明專制」或「訓政」,是漸進民主的一個階段。同時,「要求國民黨嚴守規則自己卻不守規則」的綠營、「在民主國家衝撞正常法治」的太陽花運動和反課網更增強了他們對左翼社運的反感,在他們看來,民進黨的所作所為和1949年前的共產黨毫無二致,是欺騙式民主,他們開始懷疑臺灣民主走向了民粹,進而甚至有人產生了「中國人就是賤,有民主就糟蹋,一定要讓中共來管他們才舒服」的激憤情緒。柯文哲的勝選和其他一些政治素人的業務素質和道德素質,更使他們質疑允許空降的選舉制度,網上還出現了中共對官員的層層甄選才是正道的說法。還有一些人,雖然心裡很清楚中共專制,也很同情民國派的民主人士,但對大陸民主化的前景,有著悲觀的預見,認為還需要上百年才可能實現。 半個月前薛偉兄很惋惜地對我說,你錯過了國民黨全力支持民運的好日子。我開玩笑的回答,是他們錯過了我。玩笑歸玩笑,民運早期對中華民國和國民黨的「中共狼奶式」誤解、一部分人在國民黨失勢後向綠營的投靠、民運自身的其他諸多問題,也使國民黨對大陸民主運動的態度,從鼎力支持走到了極度失望的地步,使一部分人產生了共產黨體制內技術官僚素質更高,不如效法共產黨進入國民黨內部的辦法進到中共體制內去改造中共的天真設想。 既然推翻中共這麼難,不如先使民生富饒,再徐圖緩進民主,這是不少藍營前輩在為民憲派青年的努力感動、為後繼有人欣慰的同時,給我的忠告。 民生 我前面說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因為利益的誘惑親共。我見過一些全無藍綠色彩表現、純粹為利益親共的商人,也見過許多在大陸沒有一單生意,僅僅因為老家來信說日子過好了、比以前富裕了,就原諒了中共屠殺家人的血海深仇的老國民黨人。我不能說我不感動,因為他們是真的那麼愛中國,他們以為,只要人民過得好了,什麼都好。他們將共產黨從改革開放開始劃分水嶺,他們恨毛尊鄧,以為共產黨已經改邪歸正,並高度肯定中共的經濟成就。 他們忘了,中國的經濟騰飛,不是共產黨努力的功勞,而是共產黨鬆了繮繩的結果。我們中國人民有勤勞,有智慧,有什麼做不到?沒有共產黨,中國可以騰飛得更高。 除了民族、民權、民生幾個方面的信念動搖,中共宣傳機器尤其今年閱兵對藍營歷史觀的侵蝕更讓我焦慮。去年我在中央黨部就遇到了一個來串門的老兵,他認為蔣介石丟失大陸無能,毛澤東統一中國有功。甚至有不少臺灣人被洗腦,接受了中共和左派關於國民黨腐敗失國的論述。我一向認為歷史觀可以嚴重地影響政治觀。這些歷史觀被動搖的人完全顛覆了藍營的反共傳統,認為一切兩岸對立都是應該摒棄的「內戰思維」。 如果說藍營最初打算與中共的合作僅限於聯手牽制臺獨,如果說十年前連戰的破冰之旅真有回大陸推行兩黨制的抱負,如果說革新保台派「親共」的態度真是出於「用中共來遏制臺獨『更徹底地賣台』或『毀滅臺灣』,同時利用臺獨使中共向自己讓步、爭取時間以拖待變」的苦心,我恐怕這一切今天都已成泡影!在藍營的追隨者受到中共統戰論述排山倒海的腐蝕以後,在國臺辦設立了專門拉攏民進黨的分部以後,在習近平這樣的赤紅子弟完全不甩統派、蔑視統派、越過統派來「收復臺灣」以後,臺灣藍營已經徹底落入了中共的陷阱,動撣不得。 我前面總結的四種紅統或類紅統裡面,除了具有紅色淵源的赤統,並不都是像早期的紅統一樣心甘情願、同心同德。哪怕白狼張安樂也有他心境複雜的打算。 有一句話,「台獨是中共逼出來的」,我不能完全同意;另一句話「深藍是台獨逼紅的」,我是深有體會。或許藍營出現紅統有其內在的因素,但綠獨無疑是這一轉化的最強大的催化劑,而國民黨的懦弱無為和對本黨傳統意識形態的不自信乃至迴避就是他們滑向紅統的最後一推。 要知道,對於藍統而言,被綠獨欺負也罷了,更重的一擊是,國民黨的領導們竟然也處處迎合綠營、步步退讓、事事小心、句句模糊,不敢提三民主義,不敢提中華民國,不敢提三民主義統一中國。這次國民黨本土派籌組「臺灣國民黨聯盟」和換柱折騰以後,一位昵稱「喬治·華盛頓」的網民寫下了這麼一段話:「中國國民黨最好趕快改名,有種就配合綠倭連國旗國號都改,不改也是糟蹋,所以應該趕快改,讓我全家都能名正言順、心安理得地徹底 唾 棄 你 !替 共 黨 提 燈 籠 帶 路 !!」 這是臺灣深藍相當典型的一個心理。這段話,是一名未必喜愛中共的深藍對國民黨高層發出的嚴重警告! 後記:因為發言時間有限,很多問題無法展開,我以後再寫文章補充。同時我想告訴大家,我在臺灣的一些朋友已經在網路上自發組成了「中華民國正藍聯盟」以對抗紅統言論,挽救藍軍轉紅的趨勢。我自己是從一個大陸藍的角度來觀察臺灣藍統的紅化;這些臺灣朋友身在其中,感受更為深刻。我在網刊已經登載了幾篇相關文章,如江翔宇的《綠獨和紅統》,接下來馬上要推出許劍虹的深度分析《為什麼他們都支持連戰》,歡迎關注。